觅丫

【基因画像】66.瓶颈(全员向现代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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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及时制止了审讯,这个嫌疑人远比他们预想的冷静,寻常的审讯思路根本无法突破他。在刚才短暂的交锋中,程赫提到了三次“证据”,说明这个人法律意识很强。他最初沉默不言,很可能就是在试探警方知道了多少,而现在警方亮出了谢晓芹衣物上留有他DNA的证据,他就痛快地承认了这一案,毫不拖泥带水。而其他没有亮出证据的案件,包括前几起变装色狼猥亵案,以及最重要的,关于吴可的案子他都矢口否认。那么,现在摆在蒲熠星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每一案都找到决定性证据捶死程赫,零口供直接定案;要么用非常规思路重点突破程赫的口供。


  第一条路,可以走,但很难。几起变装色狼猥亵案物证很少,现场监控也没有,只能靠被害人指认。而四一三奸|杀案只有视频监控证据,但程赫是变装犯罪,又全程带着渔夫帽,监控视频可以作为佐证但难以算得上决定性证据。想要漂漂亮亮地定案,还是要口供!蒲熠星回想起出事那天晚上吴可开车扬长而去的背景,想起吴可很可能因为自己推荐的防狼喷雾送了命,狠狠握了拳,指甲都抠进了掌心的肉里。他在心里下了决心,程赫的口供,他要定了!


  蒲熠星从户籍资料处调出了程赫所有的家庭成员的材料和过往档案,密密麻麻的案卷堆满了整个办公桌。


  蒲熠星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着的,只依稀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伴随着一句小心翼翼的“蒲队?”


  蒲熠星倏的惊醒了,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郭文韬的。他抬起眼,瞥见窗外的天光还未亮,办公室的门开了一条缝,郭文韬侧身进来,换了一身衣服,满身都是白桃香。蒲熠星深深吸了几口气,这味道太好闻了,如果郭文韬此刻是个抱枕,他恨不得直接抱进怀里再睡个回笼觉。


  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自己在局里连轴转了几天,衣服没换,头没洗,昨晚熬夜查资料还抽了烟。他在郭文韬靠过来的一刹那像个弹簧一样跳起来,蹦了三丈远,眼睛瞟着别处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郭文韬完全不知道蒲熠星此刻心中所想,只觉得今天蒲队整个人都怪怪的,似乎一直在躲避着他,连对视都没有。他如实答道:“案子还没破,我想着局里还有这么多同事没回去,就想早点过来看看。”


  “唔……”蒲熠星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却在想着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赶紧去洗个澡,绝不能以现在烟熏薰臭烘烘的状态和郭文韬共事。他心生一计,装作不经意对郭文韬道:“大家都熬了一宿,你去给大家买点早饭吧,就去楼下的包子铺就行了。”


  郭文韬欣然接受,带着一身的桃子香又出去了。


  蒲熠星瞅准郭文韬离开,马上跑到窗边把窗户开到最大,又从柜子里拿了两件放在办公室的换洗衣服,一溜烟跑到后面的值班宿舍冲了个澡。


  等郭文韬拎着一大袋子包子一大袋子豆浆回到刑侦大办公室的时候蒲熠星已经精神抖擞,穿着干净的制服衬衫,浑身香喷喷地坐在办公室前翻案卷了。


  “蒲队,你的。”郭文韬敲了敲门。


  “进来。”蒲熠星故作镇静,“一起吃吧。”


  郭文韬“哦”了一声,一进门蒲熠星就迎面而来,亲切地接过了他手上的包子和豆浆,和刚才退避三舍的态度完全不同。郭文韬虽然心中疑惑,但他于这些细节一向不怎么上心,只是把包子给他的时候额头掠到了蒲熠星湿漉漉的发丝,他才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蒲队衣服好像换了,身上也是一股清新的沐浴露的味道。


  “蒲队,你洗澡了?”郭文韬问。


  “没有。”蒲熠星矢口否认,其实承认也没什么,但不知道为何郭文韬一问他就本能地否认。这会儿郭文韬眨着好看的眼睛盯着他,带着丝丝疑惑。


  “呃,就是洗了把脸,头发湿了。”蒲熠星找补。


  “哦。”郭文韬无知无觉,抓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道:“昨天程赫审得怎么样?”


  蒲熠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周峻纬推门而入,手里拎着蒲熠星的一件没洗的衬衫:“石凯说你刚才洗澡落下了,叫我给你送来。咦,还有多余的包子!”周大公子顺手抄走了桌上仅剩的唯一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赞叹道,“偶尔吃一次,没想到味道还挺不错。”


  蒲熠星在尴尬中凌乱,不知道该申斥周峻纬吃了他的早饭,还是该跟郭文韬解释他到底系没洗澡这件事,呃,好像也不用解释,简直证据确凿。


  在郭文韬愈加疑惑的目光中,蒲熠星飞快拿走了自己的衬衫,随意一团扔在柜子里,清了清嗓子道:“程赫的案子,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蒲队,你还没吃早饭。要不我再给你买一份?”郭文韬道。


  “不用不用。”蒲熠星拿了一包豆浆,猛喝了一口,“一会儿再说,时间紧迫。”


  一看蒲熠星这态度,二人都猜测昨天审问估计不顺利,纷纷敛了轻松的神色,向蒲熠星投来关切的目光。


  “昨天程赫的审问效果不好,他目前只承认了谢晓芹一案,其他全部矢口否认。”


  “谢晓芹一案,是唯一有铁证的案子,他逃不了。”周峻纬道,“其他的案子我们没有直接证据。不对啊,吴可的案子,我们有监控视频,你没问他吗?”


  “吴可的案子还没开始审。这个案子性质最严重,要是一开始没有取得主动,我们很容易陷入僵局。毕竟监控视频的力度不如DNA。”蒲熠星解释。


  郭文韬小口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细嚼慢咽地吞下,又拿了剩下一杯豆浆,把吸管戳进去道:“审讯记录让我看下。”


  蒲熠星递给他昨晚的审讯记录,郭文韬把椅子拖到窗边,一边喝豆浆,一边慢条斯理地看审讯记录。清早的阳光照进来,像在他的发丝上跳舞。


  蒲熠星的目光不自觉地就跟了过去,洞悉一切的周峻纬暗自好笑,朝着蒲熠星挤了挤眼睛,小声道:“你可从来不去值班宿舍的,怎么,为了不熏到美人?你衬衫那个味,啧啧……”


  “去去去。”被说中心事的蒲熠星强行转移话题,“你算半个专业人士,你来说说,什么样的人会有异装癖?”


  蒲熠星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正好在郭文韬能听到又不会打扰他看案卷的那个音量。郭文韬眼睛没离开案卷,耳朵却动了动,像是洗耳恭听的姿势。


  周峻纬回忆了一下大学时选修的《变态心理学》,回道:“异装可以分为功能性异装和心理性异装。功能性异装是因为职业、生活等需要穿着异装,比如剧团中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的演员。而心理性异装则常常是因为在性发育中受到阻碍而又加上条件性的学习造成的异装行为。”


  “程赫的情况你觉得属于哪种?”


  “如果程赫是为了作案更容易得手,在每次作案时换女装可以算得上是功能性异装。而如果是因为心理需求穿女装则可以考虑心理性异装的可能。”周峻纬解释。


  “程赫在审讯记录中说过穿女装是穿衣自由,平时偶尔也会穿穿女装。我认为他不是单纯的功能性异装。”郭文韬抬起头,放下案卷,“蒲队,建议搜查一下程赫家里。如果他是功能性异装,家里的女装应该只有作案时的一两件,而心理性异装的话家里的女装应该会多一些。”


  “有道理。”蒲熠星眼睛一亮,随手就签了一张搜查令。他拿出程赫的户籍资料递给两人:“程赫的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他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至今仍然住在一起。原生家庭母亲的缺失是很多心理问题的根源,我们可以从这个方向突破一下,看看他异装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另外,程赫在审讯中多次提到证据和证明,法律意识很强。蒲队,他教育情况怎么样?”郭文韬问。


  蒲熠星暗自笑了笑,到底是自己看上的人,思路都跟自己差不多。昨晚正是发现了程赫对于司法定罪中的证据概念很清晰,他才会及时中止审讯。


  “程赫高考成绩很高,毕业于江南政法大学的法律系,是国内顶尖的院校。毕业后他曾就职于500强企业任法律顾问,后来自行离职,一直没有再工作,靠着爷爷奶奶的退休金过日子。”蒲熠星看了一整晚的资料,对程赫的人生轨迹已经有所了解。


  “这里有问题。”郭文韬敏锐指出,“他从一个精英白领变成一个宅在家里的啃老族,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没错,这是我们下一步调查的重点。”蒲熠星精神奕奕地看着他们,“如果没有办法打入程赫的内心,以他的专业素质,我们无法突破他的口供。峻纬,你让手下的技侦全面查一下程赫在社交媒体的记录和网页浏览记录,做一份要点汇总给我。文韬,我们去程赫工作过的公司走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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