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丫

【基因画像】67.喂包子是正常行为吗？（全员向现代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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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虽然一晚上没睡几个小时，但一大早冲了个澡，又能跟郭文韬一起出外勤，精神好得很，带着郭文韬就直奔停车场。直到上了车，蒲熠星空空如也的肚子疯狂地咕咕叫起来，在狭小的空间显得清晰无比。

　　蒲熠星还没开口，郭文韬就已经道：“蒲队，你先吃早饭吧，不吃早餐容易引起低血糖和胆囊炎。”

　　“下去吃太耽误时间了，一会儿到下一个路口离李婶家的铺子不远，你帮我下去买一屉生煎包，路上吃。”

　　“好。”郭文韬眼睛一亮，刚才他也就吃了一个包子，远没吃饱，听闻有李婶家的生煎包吃，瞬间洋溢着愉悦。

　　蒲熠星把车停到路口，郭文韬火速下车，飞一般地冲进巷子里。现在正是上班族通勤的时间，李婶的馄饨铺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门口排了长队。生煎包都是现做的，一锅出来没几个人就分光了，队伍排得很慢。郭文韬脸皮薄，不好意思插队，一面排在队伍后面，一面内心焦急地伸长脖子往前看。郭文韬本来就高，这一踮脚一伸脖子俨然鹤立鸡群。正在煎包子的李婶一眼瞅见，赶紧把活儿交给店里雇来的小妹，一扭一扭地小跑到郭文韬身边：“哎呀，是小蒲的俏同事吧！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快进来！”

　　“不进去了。”郭文韬赶紧摆手，“我就在这儿买两屉包子带走，蒲队还在等着呢。”

　　“小蒲等着还在这儿傻乎乎地排，快跟我进去，别让小蒲等久了。”李婶不由分说就拉着郭文韬的手臂往前走，排在前面的人难免侧目，像是在无声地指责他不好好排队的行为。郭文韬有点不习惯这种目光，眼睛看着地面，要不是蒲熠星在等着，以他的个性，绝不肯破坏规则。

　　“看什么看！”谁知李婶竟是十分豪迈地直面那些侧目的人，“他是我们自家孩子，自然不用排队。”李婶没给郭文韬门口售卖的生煎包，而是直接把他带到里间，从他们自家灶台里盛出一大盒的生煎包，包子煎得金黄，铺了两层，足够两人吃。

　　“这是我们自家吃的生煎包，加了时鲜的春笋，比我们家店面卖的还好吃，就这个时节有。”李婶把饭盒塞进郭文韬手里。

　　在郭文韬的人生中，很少遇到这样直白的善意。他小时候长在福利院，很早就知道人情冷暖。后来虽然被养父养母收养，但在异国他乡，他深知自己寄人篱下的身份，一直都活得小心翼翼，扮演着恰到好处的角色。他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人从规则里拉出来，像真正的家人一样正大光明地给偏爱。

　　郭文韬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多少钱，我来付。”

　　李婶按住他掏手机的手，坚持道：“都说了你和小蒲是我们自家孩子，不收钱的。”

　　“可是……”郭文韬一时语塞，这几个包子可能是不贵，可是郭文韬其实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种不涉及利益的人情。

　　李婶叹了口气：“小蒲他爸活着的时候，就是我们这一片大家最信任的警察，谁家走失了老人，谁家遭了小偷，谁家小孩儿离家出走，无论事情大小，无论归不归他管，他都负责到底。这些包子，不仅是给你和小蒲的，也是给你们人民警察的。小蒲他爸要是有在天之灵，看到小蒲现在这么出息，还有你这么出色的同事，一定很高兴。”

　　郭文韬心中一震，从小到大，他对于警察并没有特殊的情感，后来决定毕业后进入市公安局有他的私心，有想亲手抓住罪犯的好胜心，可是直到今天他才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责任感。他们的工作并不是孤独的，有那么多平凡而普通的人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支持着他们，即使在蒲熠星父亲去世这么多年后，这份温情仍然凝聚在手中这盒沉甸甸的饭盒里。

　　“谢谢……”郭文韬看着自己手里的盒子，却只说得出这两个字。

　　“快去吧，别让小蒲等着了。你们干刑侦的，最容易落下胃病。上次小蒲说你还住院了，可千万要小心啊。”李婶拍了拍他亲切道。

　　郭文韬非常用心地点了点头，和李婶告别后小跑着出了巷子。车子里的蒲熠星已经等得有些心神不宁了，一见他就道：“怎么这么久？”

　　郭文韬一跃上了车，也不多做解释，只说了声：“人多。”

　　“下次你去的时候我给李婶打个电话，都是自己人，哪里用得着你排队。”蒲熠星发动了车子，一踩油门，车已经上了高速。

　　郭文韬开了食盒，生煎包的香气顿时溢满整个车子。蒲熠星腹中馋虫大动，瞟了好几眼食盒，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排了两层生煎包，底部微焦，面上撒着白芝麻和葱花。

　　“蒲队，趁热吃。”郭文韬鼓励道。

　　蒲熠星一只手就要伸过来抓包子，郭文韬“哎”了两声：“太油了，用筷子，李婶给了一双。”要放在平时，蒲熠星哪管什么油不油，一口抓一个填饱肚子了事。可现在旁边坐的是的郭文韬，他不敢造次，缩回了手，重新放在方向盘上，同时心里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给束缚住了，但这种束缚又好像是心甘情愿的。

　　“你先吃吧，我下了车再吃。”蒲熠星思忖着没法一边用筷子一边开车，还是忍一忍下车再说。

　　谁知郭文韬竟是夹了个包子朝他道：“张嘴。”

　　蒲熠星像被电击了一下，半张着嘴，不知所措。

　　郭文韬不满道：“蒲队，嘴张大一点。”

　　蒲熠星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除了被声控把嘴张大一点外，别的什么都思考不了。下一刻，李婶家鲜嫩多汁外焦里嫩的生煎包就被塞进了蒲熠星嘴里。蒲熠星麻木地嚼了两下，感觉味觉都失灵了，什么都尝不出来，整个大脑完全沉浸在“郭文韬刚才在干什么？”“他是不是喂了我一个包子？”这样的震惊中。

　　倒是郭文韬神色轻松，喂完蒲熠星之后自己顺便吃了一个，一边嚼一边赞叹：“加了鲜笋果然更好吃了。哎哎，蒲队看路，红灯！”

　　蒲熠星一个急刹车，郭文韬手里的包子差点飞出去，幸好他反应快，抓得紧。

　　蒲熠星把车停下来，刚才脑壳和耳畔一片嗡嗡的失序感才渐渐消散，后面车子刺耳的鸣笛声响了起来，蒲熠星抱歉地朝后面的车挥挥手，故作正经地对郭文韬道：“早上没吃饭，脚上虚。”

　　郭文韬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解释，赶紧又夹了一个包子道：“蒲队，再吃一个。 ”

　　蒲熠星又一次石化，好在经过刚才那一次蒲熠星这一次总算有点心理准备，他有点别扭道：“我自己来。”

　　“绿灯了，你开车，喂你个包子又没什么。”郭文韬看了看前面移动的车流催促，“唐九洲、石凯他们整天喂来喂去的。”

　　蒲熠星一踩油门，深吸了口气，微微侧了脸顺利咬到了郭文韬夹着的包子。其实，刑侦支队的队员们碰上大案要案都是日夜颠倒，废寝忘食，互相喂个饭什么的真挺正常的，只不过蒲熠星平时比较高冷，没有队员敢喂他罢了。

　　这一次蒲熠星认真咀嚼着李婶家的包子，总算吃出了味道，皮薄肉多，还夹杂着鲜笋的脆嫩，满满的都是春天的味道，而且一想到这个包子是郭文韬喂给他的，快乐似乎都翻了倍。

　　郭文韬一路喂完了包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突然开口道：“蒲队，你父亲是怎样的人？”

　　沉浸在被投喂的快乐中的蒲熠星猛一回神：“怎么想起问这个？”

　　“刚才李婶提到的，说你父亲很得街坊邻居敬重。她很照顾你，也让我多照顾你。”郭文韬如实回答。

　　“所以你是听了李婶的话才喂我包子的？”蒲熠星脱口而出。

　　“啊？”郭文韬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刚才喂包子这个动作，说实话按照他的本性确实很少做这样的事，但是刚才看蒲熠星在开车，又饿着肚子，真就是下意识喂了他，大概确实是受了李婶话的影响？郭文韬于是实诚道：“可能吧。”

　　蒲熠星眼里瞬间就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以至于把刚才郭文韬最初问的问题都抛诸脑后。

　　郭文韬以为触到了他心里的伤心事，便也不再多问，转而把话题放到案子上：“程赫以前工作的地方在哪儿？”

　　“华通商贸，世界前500强的大公司，中欧合资，程赫曾在任法律顾问，三年前自动离职。”

　　“所以蒲队，这次我们是明查还是暗访？”郭文韬跃跃欲试，“要不要演戏？”

　　蒲熠星哭笑不得：“能正大光明地查就正大光明地查，什么毛病，每次都想着演戏。”

　　“哦。”郭文韬闷闷地应了一声，倒像是有些失望似的。